历史上关羽曾经“刮骨疗伤”确是实情,陈寿《三国志》关羽本传中对此事记载较为详尽。
但民间流传最广的神医华佗给关羽“刮骨疗伤”说,则只见诸于《三国演义》等,正史中并无记载。
那么,给关羽“刮骨疗伤”的神医到底是谁?
关羽“刮骨疗伤”时,这位华佗神医在哪儿?
《三国演义》第七十五回说,关羽在水淹七军后,再取樊城时被曹仁毒箭所伤,神医华佗自荐为他刮骨疗毒。关羽一面与马良下棋,一面坦然伸臂接受治疗。其间还举杯畅饮,谈笑风生。
这段描绘主体取自正史,但有若干处属于演义。我们不妨先看看《三国志》对此的记载:
羽尝为流矢所中,贯其左臂,后创虽愈,每至阴雨,骨常疼痛。医曰:“矢镞有毒,毒入于骨,当破臂作创,刮骨去毒,然后此患乃除耳。”羽便伸臂令医劈之。时羽适请诸将饮食相对,臂血流离,盈于盘器,而羽割炙引酒,言笑自若。
由此,我们大抵可以认定,关羽“刮骨疗伤”是有历史根据的。但《三国演义》对此的描述尚有几处出入:
其一,关羽箭伤的时间次序有所颠倒。
正史上说关羽“尝为流矢所中”,没说明箭伤的具体时间。而小说演义则说是关羽水淹七军后进攻樊城时被曹仁毒箭所伤,这在时间次序上颠倒了。
据正史所记,关羽是在“刮骨疗伤”后,于建安二十四年率兵攻曹仁于樊,曹操遣于禁救援,适遇汉水秋汛洪泛,于禁七军被淹,于禁放弃抵抗投降关羽。
其二,关羽动手术的场面有演义色彩。
正史上说关羽“请诸将饮食相对”,小说演义则安排马良与之对弈,边饮酒、边下棋,在谈笑风生中刮骨疗毒,意在刻画关羽作为一代武圣的勇武形象,让“刮骨疗伤”承担神化“关公”的任务。
其三,给关羽主刀的神医并非华佗。
正史中仅提到给关羽主刀的“医者”,而小说演义中则指明是神医华佗。小说中的这种安排应该很合乎逻辑,“刮骨疗伤”这种高难手术,似乎只有像华佗这样的神医才能主刀。
华佗其人,《后汉书》、《三国志》都有传记,裴松之注又引录了《华佗别传》。这些传记都说他医道高超,有妙手回春之术。当然,也夹杂若干传说,如“时人以为年且百岁而有壮容”等。
曹操曾召华佗于左右,为自己诊治头痛病。而华佗“本作士人,以医见业,意常自侮”,不想以医道来建立事业。后以“长期离家思归”,向曹操请假回家,到家后则借口妻子患病,屡次续假不归。曹操盛怒,便将华佗下狱致死。
有关华陀的死期,尽管史书上无明确记载,但仍可从曹操爱子曹冲死期中加以推断。华佗传记中说到曹冲病困,因无良医诊治,终至于死。当时,曹操曾后悔杀了华佗。据此可知,华佗应当死在曹冲之前。
曹冲大约死于建安十三年(208年)或稍后。因此,华佗之死当在建安十三年之前。而关羽“刮骨疗伤”在建安十九年马超归蜀之后、建安二十四年攻曹仁于樊之前。那时,华佗已长眠地下十年左右了。
由此,我们可以断定:给关羽主刀“刮骨疗伤”的绝不可能是华佗,而是另一个具有高超医术的神医。这个神医也许就是华佗的弟子吴普或樊阿等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