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起辽宋金夏元时期保家卫国的英雄,大家多会想到杨家将、狄青、岳飞、韩世忠,他们的事迹被编成评书、小说和戏曲,广为流传。如果把观察历史的眼光再放宽一点,我们会发现,契丹、金国也有很多英雄是值得尊重的。例如金国的完颜陈和尚,就是杰出的一位。
完颜陈和尚生活在金朝末年,是金国的宗室,可谓文武双全。《金史》说他“天资高明,雅好文史”,被人当成秀才看待。等他出来担任军职的时候,恰逢金国多事之秋,北边蒙古南下,屡次挫败金国军队,一路咄咄逼人。双方对阵交战,面对剽悍的蒙古骑兵,金国二十多年来几乎没有赢过。当时的完颜陈和尚还因为处罚下属过重蒙冤关在牢里,金哀宗觉得人才可惜,于是赦免他,并对他说:“朕赦免你,是为了江山,你要好好报答。”完颜陈和尚哭得说不出一个字,下定决心与蒙古一战。
公元1228年,蒙古军队大举进攻大昌原,在今天甘肃宁县东南。金军主帅问,谁敢为先锋。完颜陈和尚挺身而出,说愿意担任先锋。
说到大昌原之战,先得说说金与蒙古交锋的记录。金国作战喜欢用重骑兵,这是一种比较古老的作战方式,面对轻装灵活的蒙古骑兵,金国吃亏不少。最明显的例子是公元1211年的野狐岭之战,成吉思汗以八万兵力,居然大破金国的四十万重骑兵,也就是铁骑兵,自这以后,蒙古在北方长驱直入,杀得金国军队闻风丧胆,只顾逃窜或者防守。可以说,金朝末年的军事案例说明,重骑兵似乎进入了历史的黄昏,处于被淘汰的境地。然而,完颜陈和尚在1228年的大昌原之战中,却仍然用重骑兵,而且只有区区四百人。
于是,代表古老战术的四百金国重骑兵,与代表最新战术的八千蒙古轻骑兵,在战场上毫无遮挡地遭遇了。战果证明,重骑兵还是有杀伤力的,完颜陈和尚率师猛冲入敌人阵营,所向披靡,居然取胜。他不只击退了敌人,还给敌人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,八千敌军全部溃散,“是日,以四百骑破八千众”,“盖军兴二十年始有此捷,奏功第一”。
战术虽然古老,数量虽然占下风,但事实证明,只要指挥者素质过硬,英勇果断,老的办法也还是可用的。当然,这也跟平时的训练分不开,完颜陈和尚治军,首先讲究阵法,“御之有方”,“坐作进退皆中程式”,按现在的说法,就是科学管理,一进一退,一起一坐,都严格按照专业的模式操作
同时,他又强调军纪,“秋毫无犯”,在城市里驻扎,却悄无声息,“街曲间不复喧杂”。而每次攻打阵地,他总是第一个攀援上去。大昌原一战,给金国上下确实带来了很大的信心。但完颜陈和尚注定是一位悲剧式的英雄,他虽然屡败蒙古兵,然而大势已去,个人力量无法挽回。公元1232年,他带着几百残兵被围困在钧州,完颜陈和尚在战斗的最后关头,走到蒙古军营,自豪地说:“我就是屡次击败你们的完颜陈和尚,今天来,是想让天下人知道我是怎么死的。”蒙古将士大惊,劝降,他不降,于是被处死。蒙古主将赞叹道:“好男子。”
完颜陈和尚的事例说明,只要有勇气,有智慧,加上冷静科学的操作,哪怕在绝对劣势下,要取得突破和胜利,也不是没有可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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